_万分温暖

不要摘下有色眼镜,就戴着它挨揍吧。

小情书

金南俊在给七岁的朴智旻扎头发。
朴智旻动来动去的,头顶两撮毛在摇晃,金南俊手一使劲,皮筋断了。朴智旻嘴一撇,就要哭出来。金南俊赶紧上手捂住:“别哭,别哭,别把你妈哭来。”
身后金硕珍语气凉凉道:“谁是妈?”
“妈!”朴智旻“哇”一声哭了,跳下椅子跑到金硕珍面前,抱着他的腿,脑袋在他腰上蹭来蹭去,“不要再叫爸爸给我扎头发了!”
金硕珍把他推开,捏着他的脸说:“不是说了不准叫妈吗?”
“呜呜…可是……”
“哥,”金南俊讨好道,“他撒娇呢,你别生气。”
金硕珍揉了揉朴智旻蓬蓬的头发:“干嘛给他扎头发,别扎了,这样多好。”
“要扎,”朴智旻拉着金硕珍的袖子,“泰泰都扎了,我也要扎,不扎不去幼儿园。”
“幼儿园?想得美,马上你就要上小学了。”
朴智旻又要哭,金南俊赶紧拉过他:“别哭别哭,我们不去上小学了,好不好,乖,在家爸爸教你。”
朴智旻破涕为笑。
金硕珍说:“那你别想和金泰亨玩了,人家要上小学的,不和只有幼儿园文化的人玩。”
朴智旻的脸皱成一团:“那我去吧。”
金硕珍说:“金泰亨在家还帮郑叔叔打扫卫生呢,你要不要学习一下。”
“你骗人,”朴智旻说,“这不可能的。”
金南俊看向金硕珍:“号锡和玧其哥晚上打算带孩子见个面,我们也带小旻去吧。”
“你去吗?”金硕珍低头问朴智旻,“有号锡叔叔。”
“去!”
“还有你二叔。”
“……不去了。”
“你看吧。”金硕珍向金南俊摊手,从衣柜里拿了几套衣服。“南俊,我穿这套怎么样。”
“好。”金南俊竖起大拇指。
“这套呢?”
“帅。”
“别看着我的脸说。”
“哦…那,我来挑吧哥。”
金南俊翻了半天衣柜才给他搭好,朴智旻在一旁细声细气道:“帅!”
金硕珍一把将他抱起,亲了孩子脸颊一下:“说帅也没用,走了,今天跟爸爸去报名。”
朴智旻趴在金硕珍肩上偷偷抹泪,金南俊跟在后面,牵着他小手晃来晃去:“别哭了宝贝,别哭了别哭了。”
不想上学的朴智旻眼睛红了一路,金南俊在后座果冻饼干轮番上阵,他一边吃一边抽噎,等到了学校门口,朴智旻远远看到金泰亨,车门一开就跳下向他跑去。
“泰泰!!!”
金泰亨差点被飞来的朴智旻扑倒。
“怎么样,”金硕珍转头对金南俊说,“自作多情了吧?”
金南俊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零食塞自己嘴里。
“啊——”金硕珍冲他张开嘴,手里还有半条果冻,只能喂给金硕珍。

报名的第一天,金泰亨拉着朴智旻的手,拖着他在人群里走来走去。手续办完后,还要智力测试。
金硕珍先去上班了,金南俊站在教室外面,一脸担忧。
“南俊,你怎么了?”郑号锡碰了碰他的朋友,“干嘛这么紧张。”
“我怕他智力测出来不高,自己难过了。”
“那怕什么,不是还有泰亨吗。”
“你不担心泰亨吗?”
郑号锡笑了:“我们泰亨啊,不管什么事,抱着他好好亲一下都会好的。”
金泰亨牵着朴智旻出来了,郑号锡逗他们:“怎么样,测出来了吗,是不是笨蛋啊?”
金泰亨趴在朴智旻耳边说了点什么,朴智旻也和他说悄悄话,然后两个人笑成一团,朴智旻仰起头说:“不是的,我和泰亨是一样的!”
郑号锡低声对金南俊说:“那完了,两个都是笨蛋。”
金南俊和郑号锡站在两边,一手牵着一个,边走边聊。
“晚上的事,你和泰亨说了吗?”金南俊问。
“嗯,”郑号锡低头看金泰亨,“没关系吧,泰亨?”
金泰亨闷闷地“嗯”了一声,朴智旻摇了摇他的手,问:“怎么啦?”金泰亨不说话,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郑号锡。
郑号锡心情还是挺好的:“听说他家那个孩子还挺聪明的。”
“随那哥,”金南俊摸了摸鼻子,“可不止是聪明。泰亨啊,”他摸了摸金泰亨的头顶,“整天和智旻玩,都玩得傻乎乎的了,别被欺负了。”
“你和他也不熟吗?”郑号锡问。
“玧其哥不是不爱串门吗,那孩子比他还神秘。”
回家路上,郑号锡开车,金泰亨一个人坐在后面玩着。
“今天感觉怎么样?”
“唔。”金泰亨玩着手指不说话。
郑号锡从车内镜看了他一眼,闷闷不乐的。放慢了车速,郑号锡说:“晚上如果真的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吧。”
“去吧!”金泰亨很快地接上,“去吧…你想去的话。”
郑号锡心情有些复杂,金泰亨又说:“以后就有人跟我一起坐后座玩了嘛,挺好的,我也挺想有个弟弟的。”
下车后金泰亨跟在郑号锡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郑号锡耳朵灵,转身看他:“怎么了,泰亨。”
“爸爸,”金泰亨咬着嘴唇,努力不掉眼泪,“你抱抱我好吗?”
郑号锡一下心软了,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向金泰亨张开双臂,金泰亨扑向他,他已经挺高了,郑号锡的怀里装不下他了,但他还是用力圈着郑号锡的脖子。“你去给别人做爸爸了,但你也要爱我多过爱他,知道吗?”
郑号锡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那你要多一个爸爸了,也要爱我多过爱他,好吗?”
“好。”金泰亨还是偷偷哭了一下,很快伸手擦掉,他不想像朴智旻一样是个小哭包,“你最好了,我肯定爱你最多。”
郑号锡在他头发上亲了很多下。

田柾国跟着校车一起从幼儿园回来。家里静悄悄的,推开卧室,闵玧其果然还在睡觉。
“起来啦,”田柾国坐在床边推他,“你晚上不还要约会吗?”
闵玧其皱着眉头醒来,拍了一下田柾国的手:“这才几点。”
“你不打扮吗?你好没诚意啊。”
“你五岁小孩懂什么诚意。”闵玧其慢慢坐起身,田柾国掀开被子才发现,闵玧其居然是一身西装穿戴整齐去睡的,“我早打扮好了,等你放学”
“好夸张。”田柾国吐了吐舌头,“那我穿什么。”
“你?”闵玧其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你爱穿什么穿什么,有穿就行了。”
“不行,”田柾国又推了推他,“我要在大伯面前闪亮登场的,还有那个哥哥。”
“哦…”闵玧其想了想,“不止一个哥哥,号锡的孩子和朴智旻一样大。”
“那甜点够吃吗?来抢我的怎么办。”
闵玧其呼了儿子后脑勺一下:“你别把别人的份给吃了我就谢天谢地。”
从小自力更生的田柾国在闵玧其收拾一头睡坏的乱发时自己穿好了衣服,因为十分满意而心情大好地跳到闵玧其面前:“摩丝给我喷一喷。”
闵玧其给他乱喷一气,然后抓了个发型,田柾国觉得也还行,对着镜子扭来扭去。
“你到底跟谁学的,”闵玧其嫌弃地看着他,“这么臭美。”
“你——”田柾国差点说出实话,赶紧改口,“买的电视啊。”
“以后有人陪你玩了,别天天看电视了。”
田柾国不说话了,把脸凑到镜子跟前和里面的自己眼对眼。
闵玧其弄好头发,蹲下把田柾国扳向自己,语气夸张地说:“哇这谁的儿子这么帅啊。”
“噫,”田柾国双臂交叉在面前打了个“×”,“讨好禁止。”
出门前田柾国坐在门口穿鞋,鞋带老是系不好,闵玧其站在一旁低头看着。田柾国边低头系边说:“今晚过后是不是就不能反悔了。”
闵玧其等他系好,伸出手牵他起来:“虽然我最好不要反悔,但你实在不喜欢的话,反悔也没什么。”
“哦。”田柾国拉下帽子装酷。
“所以啊——”闵玧其拖着长音,牵着田柾国的手,“你喜欢一下行不行。”
“那——”田柾国学他,“就看他表现咯。”

郑号锡和闵玧其是金硕珍牵的线。郑号锡听到的说法是:“号锡啊,你这么多年了,要不要考虑一下人生第二春呀?泰亨?泰亨担心什么,泰亨丢给我们,我们连着朴智旻一起养,哦好好好,不丢不丢,你自己留着,也不是外人,我表弟闵玧其,人挺好的,真的,哥不会害你呀!他情况和你一样,你要不要了解一下,不喜欢的话别给哥面子,直接甩了!真的,我给你电话吧怎么样?”
而事实是某一天闵玧其找到金硕珍:“喂。”
“喂什么喂。”
“你老公是不是有个朋友,叫郑号锡,你们结婚时候他去了。”
“是啊。别老公老公的,有话说话。”
“介绍我认识一下吧。”
“你干嘛。”
“那天在商店碰到了。”
“然后呢。”
“挺喜欢的。”
“然后呢。”
“就那个意思嘛,哎你烦不烦啊金硕珍。”
“闵玧其,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硕珍哥。”
“你来给小旻当钢琴老师。”
“不要,他看到我就哭。”
“现在不哭了,真的,你别欺负他他就不哭。”
“我看他差不多能欺负我了。”
“要不要介绍啊。”
“行吧,朴智旻就朴智旻。”
结果是闵玧其得到了电话号码,朴智旻得到了钢琴老师,金硕珍和金南俊得到了一个保姆。但很快朴智旻哭天抢地说:“不要二叔!不要二叔!二叔又嘲笑我手小!”闵玧其摆脱了这份差事。
和郑号锡的约会倒很顺利。闵玧其发现郑号锡是个挺迁就他的人,本来闵玧其是明面别扭暗地照顾的类型,但郑号锡没给他别扭的机会,两人意外很合拍,没见面几次就去了闵玧其家里。
闵玧其说:“我没什么爱好,到家就躺着看电视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看电视吗?”
“行啊。”郑号锡平平常常地就说出来了。
郑号锡坐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闵玧其绕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肩膀按摩起来。那天下午两人水到渠成地滚了床单,上了床闵玧其才知道之前说的合拍都是骗人的,他们在床上才是真的合拍。郑号锡看着挺正经的一人,把他沉寂多年的热情全激发出来了,弄到两人浑身湿透,郑号锡才慢慢喘着气说:“得接孩子了吧?”
闵玧其摸了摸他满是汗以及不知道什么液体的脸:“你这话说得像我们在偷情。”
“也差不多。”郑号锡笑了,嘴上两颗梨涡扎进闵玧其心里。
这天闵玧其第一次和田柾国说:“想不想多一个,不是,两个人陪你长大?”

晚上一起吃饭,郑号锡和闵玧其各带着孩子来了,两人一见面,隐秘地眨了眨眼,田柾国和金泰亨站在各自爸爸身后,沉默地对峙着。看上去两个大人倒像早恋分子。
郑号锡先出手,蹲在金泰亨身边,看着比他还矮,闵玧其会意,也蹲下身,金泰亨一时成了最高的人。郑号锡拍了拍金泰亨的屁股,说:“泰亨,你是哥哥,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不好。”
金泰亨一看自己真的很成了那么回事,主动走上前一步,说:“我…我是金泰亨。”
田柾国看了闵玧其一眼,闵玧其一副“随你便”的样子,又看向金泰亨,随后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说:“田柾国,五岁。”
闵玧其在后面悄悄说:“五岁就不用说了。”
金泰亨还想说点什么,一声从远而近的“泰泰”打断了他,转头就看到朴智旻小飞机一样飞过来,金南俊在后面喊着“智旻,不要跑!”
朴智旻和金泰亨站到一起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前面还有一个小男孩,他背后就是他二叔闵玧其。
“啊!”朴智旻惊叫一声捂着眼趴在金泰亨肩膀上。
“朴智旻,”闵玧其走上前,揪住他的后领把他往自己身前拽,“过来,干嘛又怕我。”
朴智旻手无助地挥舞,被金泰亨抓住,金泰亨站到他旁边,鼓起勇气说:“你别欺负他!”
闵玧其松了手,朴智旻晃了晃才站稳。
他和金泰亨解释:“我没欺负他,我就想问他钢琴练得怎么样了。”
朴智旻刚想张口吹牛皮,金硕珍走过来:“早没练了,都怪金南俊,小旻脑子一热要什么他也脑子一热买什么。”
朴智旻这时兴趣已经转移到田柾国身上了,他碰了碰田柾国的衣服,说:“你是不是二叔的小孩呀。”
田柾国点点头。
“那你还记得我吗,我读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过。”
田柾国点点头,叫他“智旻哥”。
朴智旻转头对金泰亨说:“原来你的弟弟是我二叔的小孩呀。”
金泰亨后知后觉到他的另一个爸爸就是朴智旻口中很可怕的二叔,想到这他的脸一下白了,但强忍着。朴智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个小孩我记得有点笨的,飞行棋都不会下。”
田柾国如果会翻白眼,此刻朴智旻已经被白眼淹没了。分明是他根本没弄懂飞行棋的规则,自己输了也在鼓掌。
“先点菜吧,”金硕珍说,“点了再说。”
金南俊也说:“让孩子们坐一块吧,让他们自己玩。”
郑号锡拉了拉金泰亨的手,问他:“没关系吗?”
金泰亨点点头,他和朴智旻坐一起,田柾国坐在朴智旻另一边。
“你儿子不错嘛,”金硕珍一边看菜单一边和金南俊说,“小外交家。”
金南俊笑得一脸满意。
金硕珍叫来服务员,说:“我要这个,这个,这两个放一块,还有这个。”
闵玧其没忍住,回嘴了一句:“吃个饭把你给麻烦的。”
金硕珍幽幽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向郑号锡:“号锡啊,你知道闵玧其小时候,五岁的时候在我家……”
“给他那个,那个,那个和那个放一块,还有那个!”闵玧其眼疾口快地打断金硕珍,金硕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继续点菜。
“五岁时候怎么了?”郑号锡问。
“没什么,回去和你说。”闵玧其手反复摸着空杯子,眼神飘向郑号锡,“呀,你也说点金南俊的什么啊,你们不是很亲的朋友吗?”
郑号锡平静道:“我和南俊没有那么亲的。”
“嗯?”金南俊一头雾水,怎么忽然又不亲了。
给三个小孩又点了甜品,他们一直都乖乖坐着,金泰亨脸色不太好,郑号锡悄悄问他有没有事,他又摇摇头,朴智旻拉着他的手,凑在他脸前逗他。
“那个,”田柾国先开口了,指着朴智旻的头,又指了指金泰亨,“为什么哥你没有扎头发,他都有扎。”
朴智旻嘴一撇:“因为我爸爸不会扎,要是号锡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桌子:“对啦,号锡叔叔不是要当你爸爸了吗,你好幸福啊。”
“是吗?”田柾国也揪了揪自己头顶的头发,幻想着自己扎苹果头的样子,会不会太破坏他的沉稳形象呢。

饭吃一半金泰亨说要上厕所,郑号锡本来要起身,被闵玧其拦下了。
“我带他去吧。”闵玧其看向金泰亨,“好不好?”
金泰亨还没说什么,朴智旻小手先拦在前面了:“二叔你要对泰泰干嘛!”
闵玧其被气笑了,看向金硕珍和金南俊:“喂,你们到底在家怎么抹黑我形象的。”
“还用抹黑呢,”金硕珍看热闹地说,“南俊哄了他半天手小小的是宝宝手,很可爱,你一句嘲笑他又哭一小时。”
“哟,”闵玧其掐了掐朴智旻的脸,“又哭了,宝宝手擦眼泪都擦不过来了。”
这时田柾国拉了拉闵玧其衣服,小声说:“别欺负人了,你男朋友看着呢。”
闵玧其比了个“OK”的手势,去看郑号锡,他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金泰亨。
“走吧。”闵玧其伸手向金泰亨,“我带你去,好吗?”
朴智旻还要说什么,金泰亨摸了摸他被闵玧其捏红的脸,说:“没关系,我也有话和他说。”
去洗手间的路上,金泰亨一直让闵玧其牵着手,但一句话不说。到了小便池,闵玧其才放开手,自己转身背着。
“你干嘛呀……”金泰亨一边解裤带一边说,他还是很紧张的。
“男子汉嘘嘘,我不看。”
“哦……”被他这么一说,金泰亨糟糕地发现有些尿不出来了,本来也没有很急,只是刚才心里乱乱的,可现在裤子脱了露着小鸟却尿不出来,他觉得很丢人,脸渐渐涨红了。
闵玧其没听到声音,大概猜到了,装作不经意地吹起口哨:“嘘——”
金泰亨被一刺激,总算尿了一些。
闵玧其等他穿好裤子,带他去洗手,洗手台有点高,他把金泰亨稍微抱起了一点,洗完又给他擦了擦。
“你……”金泰亨犹豫了很久,闵玧其望向他,冲他点点头,金泰亨才下定决心说,“虽然你欺负朴智旻,我有些生气,但你又帮我……总之你可不可以……不要欺负郑号锡。”
闵玧其笑了,拨了拨他头顶的一揪头发,问他:“郑号锡是谁呀。”
“是我爸爸。”
“也是我宝贝,你猜我会不会欺负我宝贝?”
金泰亨似懂非懂,觉得闵玧其大概也不是那么坏,就让他牵着手回去了。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说:“那那个,田柾国,也是你宝贝吗?”
“他?”闵玧其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我祖宗。”
把金泰亨送回位置,闵玧其顺道先去结账。田柾国拍了拍朴智旻的手,朴智旻转过去看他:“怎么了?”
田柾国说:“其实闵玧其人还可以的,他说你手小是因为知道你不想练琴,这么说你就可以用这个当借口不练了。”
“真的吗?”朴智旻睁大眼睛,“二叔是在帮我吗?”
“嗯,他回家还说,你很可爱的。”
“真…真的吗?”朴智旻有些不知所措,转头去向金泰亨求证,“我真的很可爱吗?”
金泰亨点点头,朴智旻高兴了,对田柾国也笑起来。
田柾国用眼睛搜索着闵玧其时,正撞上郑号锡的目光,郑号锡用嘴型对他无声地说:“谢谢。”
闵玧其结账回来了,冲着金硕珍皮笑肉不笑:“哥,你还真能吃啊。”
金硕珍回敬他笑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金南俊说:“今晚你们是不是一起回?我让小旻也住你们家吧。”
金硕珍连忙接话:“对啊,不是让你破费了吗,拿小旻抵债。”
朴智旻嘴一撇又要哭,郑号锡摸摸他的头:“智旻不想和泰亨玩吗?还有柾国,你带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我……”朴智旻眼角有点泪了,“可我想要爸爸妈妈。”
金南俊偷偷做了个“出去”的手势,被闵玧其看到了,闵玧其逗他:“完了,可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朴智旻“呜”的声音都出来了,金泰亨摇了摇他的手:“你就在我家睡吧,你不在我不懂怎么和他玩。”这么说着,他看了一眼田柾国。
田柾国叹了口气:“我有《小企鹅pororo》全集,我们一起看吧。”
“那…好吧。”
朴智旻答应了,金泰亨帮他擦了一下变得湿湿的眼睛。金南俊和金硕珍交换了个眼神,对郑号锡说:“放心,下次你们需要二人世界的时候,孩子寄过来。”

回家之前金南俊又哄了朴智旻一会,好在三个小孩已经玩在一起了。晚上闵玧其开车,朴智旻睡着了,金泰亨想坐副驾,郑号锡就让他坐了,自己带着田柾国和朴智旻坐在后面。转弯的时候田柾国往郑号锡身上倒了一下,郑号锡扶住他,田柾国晕乎乎地说了一句:“叔叔,你好香呀。”
“是吗?”郑号锡笑了。
前排的闵玧其和金泰亨交换了眼神,金泰亨的眉头又皱起来,闵玧其拍了拍他的腿。
等金泰亨也迷迷糊糊睡着。田柾国冲郑号锡招了招手,郑号锡俯身靠近他,田柾国双手拢在嘴边,贴着郑号锡的耳朵说:“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闵玧其看到了,小声问:“他说什么了?”
“秘密。”郑号锡说着在田柾国头发上轻轻亲了一下,“泰亨喜欢这样,你喜欢吗?”
田柾国有些害羞,但他告诉自己男子汉不能脸红,于是含糊地“唔”了一下。
这时郑号锡手机响了,金硕珍的来电,朴智旻正好被吵醒了,扒着电话“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乱叫一通,等朴智旻终于消停了,郑号锡才和金硕珍说上几句话。
挂了电话,郑号锡转头对田柾国说:“你大伯有事拜托你。”
“啊?我?”田柾国一直觉得他大伯挺神通广大的,怎么会拜托他呢。
“他问你《小企鹅pororo》全集能不能借他看。”


番外


郑号锡一早就在做早餐,家里四口人,每个人口味不一样,他挨个折腾。
闵玧其顶着一脑袋鸡窝从厕所里晃悠出来,从背后抱着郑号锡,脑袋搭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说:“还困。”
郑号锡拍了拍他的手:“你就坐着吧,别被油溅到了。”
“我来做,你去休息。”闵玧其这么说着,还是一动不动,就抱着郑号锡晃。
“别捣乱了,孩子该醒了。”
“啊,知道了。”闵玧其把郑号锡搬到一边,接过他手里的铲子。
郑号锡去叫金泰亨和田柾国起床,看到田柾国正蹲在地上给金泰亨拽裤子,金泰亨太用力了,田柾国手一松,他就向后翻倒在床上。
田柾国无语地把他拉起来,继续帮他扯裤子。天冷了,金泰亨很听话,总是在外裤里再穿一条长裤,但里面的裤子老往上缩,以前都是郑号锡给他拽的,现在他学会了压榨弟弟田柾国。
“你们俩啊,”郑号锡走过去,一人脑袋敲一下,“都很笨。”他伸进金泰亨裤管里,手指一夹里面的裤沿,轻轻一扯就拉平整了,金泰亨小腿肚被勒了半天,这才长舒一口气。
田柾国举着手对郑号锡说:“我手都给弄红了。”
郑号锡抓过来“呼呼”了两下:“快点穿好衣服出来吃饭。”
等郑号锡走了,金泰亨对田柾国狠狠做了个鬼脸:“你又和我爸撒娇!”
田柾国边穿衣服边说:“他也是我爸我干嘛不能和他撒娇,你也和闵玧其撒娇啊。”
“我!”
金泰亨原来想说昨晚闵玧其接他下补习班,路上和他玩猜拳,说好的谁输了谁背对方回家,结果金泰亨惨败,但他背不起闵玧其,于是闵玧其边背他边说:“这算你欠我的,以后我老了你要双倍背回来。”
他觉得这个能和田柾国说一说,但又嫌自己猜拳输了有些丢人,还是按下没说。
今天是金泰亨的小学毕业典礼,因为是工作日,闵玧其和郑号锡都没法参加。他仔细穿好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田柾国走过去,踮起脚给他的领结拨正了一下。
“你好矮啊。”金泰亨忽然对他说,顺便伸手揉了一把田柾国的头发。
“别动!我刚梳好的。”
到了饭桌前,闵玧其看到他们俩小西装穿着,小摩丝喷着,连连摇头:“臭美没出息。”
郑号锡把早餐端到他面前:“那你一开始就别给买啊。”
金泰亨不爱吃鸡蛋白,趁两个爸爸不注意,偷偷夹给田柾国。闵玧其目光如炬,一下逮到了,要田柾国还给他。
“嗯嗯,我自己吃。”金泰亨赶紧认错,伸手去拿蛋白,这时田柾国忽然张开嘴,金泰亨眼疾手快把蛋白塞了进去,田柾国三两下吞掉。
郑号锡看呆了,一边又剥了个鸡蛋白给金泰亨,一边说:“你们能不能别在淘气的时候这么团结啊。”
闵玧其倒很淡定,自己喝着粥,漫不经心地说:“只吃蛋黄长胖,吃蛋白长肌肉,以后柾国变成了肌肉男,泰亨变成了小胖子,天天被弟弟追着打,都不能还手,好可怜。”
金泰亨被这可预见的结果给吓傻了,摇着田柾国要他把蛋白和肌肉还给自己。田柾国被他弄得头昏脑涨,狠狠打了闵玧其一下:“你欺负笨蛋算什么本事!”
闹了半天才去学校,闵玧其开车送他们,田柾国和金泰亨在后座交换作业,平时都是金泰亨做四年级的作业,田柾国做六年级的,现在金泰亨毕业了,田柾国就帮他做补习班的。
田柾国很会打算:“哥的作业比我难一些,我们之间有逆差,所以哥要补偿我,你玩ipad的时间要分给我十分钟。”
金泰亨一开始不答应,生气道:“我们一人一共就半个小时,我还要分给你十分钟!那我又少你十分钟玩的时间了!”
田柾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二十分钟,笨蛋哥哥。”
金泰亨是不会屈服于这种不平等条约的,直到他开始写作业,因为太痛苦了,他找弟弟投降:“请帮帮我吧,田柾国大人。”
每次闵玧其要田柾国干嘛,比如在他想对郑号锡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就要田柾国领着金泰亨去找朴智旻玩,他就双手合十搓着掌说:“求求你了,田柾国大人。”虽然闵玧其声音很冷漠,表情很不屑,但田柾国还是满足地被收买,金泰亨就此学到了。
田柾国答应了,本来是他的提议,莫名变成金泰亨德请求。田柾国感到自己占领了道德制高点,将来被发现的时候还能甩锅哥哥。
但金泰亨少玩的那二十分钟,其实也是趴在田柾国旁边看他玩,对保护视力的初衷一点帮助也没有。
闵玧其在驾驶座瞥见了他们的罪恶交易,咳嗽了一声。
车要先开到金硕珍家接朴智旻,远远地就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站着,车一停朴智旻就打开车门钻了进来:“嗨二叔!”
也不知道哪天开始这小子就不怕他了,金南俊看着朴智旻坐好了,被金泰亨帮着绑好安全带,才放了心,而后又满脸愧疚地说:“小旻,对不起呀,今天我们没法去你的典礼。”
“没关系啦。”朴智旻冲他挥挥手,“回家给我买蛋糕就好了哦。”
金硕珍对他点点头,而后搭着车门,弯着腰朝前座说:“闵玧其,你下次再迟到我就揍你。”
“路上红灯多嘛。”闵玧其随口胡说,分明是他在郑号锡出门前缠了人半天。
“玧其哥,”金南俊也加入批斗队伍,“阿珍都冻流鼻涕了。”
“哦,那让他吃呗,”闵玧其一脚放在油门上,丢下话就跑,“他小时候也没少吃。”
三个孩子被他突然起步搞得撞成一团,等挨个坐好,闵玧其说:“ChimChim,和你做个交易。”
ChimChim是闵玧其给朴智旻随口取的昵称,因为有一天他带朴智旻出去玩,路过一家玩具店,里面有一只小黄狗玩偶朴智旻很喜欢,那狗名字叫Chimmy,闵玧其就说:“和你挺有缘的,你就改名叫ChimChim吧。”
本来闵玧其要给他买的,结果朴智旻手贱,拽了那玩偶一下,把它的外套拽下来了,才发现可爱小黄狗只是它的套头衫,它其实是个白丸子。
“我不要了。”朴智旻觉得被欺骗感情,一撇嘴差点哭了。
那但之后闵玧其叫他ChimhChim他都会应,现在也是。
“好呀,”朴智旻很高兴地答应,“什么叫交易呀,二叔!”
金泰亨在他耳边说:“就是你帮他上班,他帮你写作业。”
“不是的,”田柾国压低声音说,“智旻哥,你要小心,他很狡猾的。”
闵玧其说:“金泰亨和田柾国他俩干坏事被我发现了,如果你答应和我做交易我就不告诉你号锡叔叔。”
朴智旻惊慌地眨着眼,问两兄弟:“你们做什么了!怎么不带我!”
金泰亨拉拉他的手,说:“怎么没带你,我每天作业都是他帮我写的,我不是给你抄了吗。”
“哦——”朴智旻抬头,“可是这是坏事吗?”
闵玧其无语道:“金南俊是致力要把你养成白痴吗?”他记得朴智旻刚出生不久,还皱巴巴的,金南俊把他抱在怀里,语气夸张地说:“真是我的白雪公主!”
连金硕珍都朝他翻白眼:“你先掀起你白雪公主的尿布看看他是哪门子的公主。”
但金南俊是铁了心要把他往世上最纯真的孩子的方向养,闵玧其甚至觉得他连金硕珍都是这样去养的,他也想提醒金南俊现在已经不流行傻白甜的公主了,可惜为时已晚。
有时看到三个小孩凑在一起,闵玧其觉得拯救两个哥哥智商的重任都落在了自己亲儿子身上。
此刻田柾国就在尽职尽责:“这个如果让号锡爸爸知道了,他会生气的,你说他会生气的事是不是坏事。”
朴智旻点点头,在他的世界里,号锡叔叔就是善恶的标杆,天地间的一杆秤。
“那你们真的做了坏事啊。”朴智旻装出大人的语气,金泰亨连忙说:“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为了骗我十分钟的ipad时间!”
田柾国翻了个白眼,没想到金泰亨甩起锅来比他还旋风。
“听我说,你们,”眼看学校快要到了,闵玧其赶紧说,“如果ChimChim不把我和金南俊抽烟的事和你们爸讲,我是说另外两个爸,我也不和号锡说。”
“那……”朴智旻有些犹豫,闵玧其以为他要说:“他俩干的坏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想到朴智旻还是点点头:“那好吧,那二叔你不要和号锡叔叔说,我也不和爸爸还有号锡叔叔说。”
闵玧其心里感慨地想,公主果然还是傻白甜的好。金南俊你养娃千日用娃一时,是我错怪你了。
到了学校,把三个孩子卸货,闵玧其摇上车窗前又叫住他们:“泰亨,ChimChim,毕业快乐。”
他俩很高兴,一路手牵手的,走到四年级的教室,朴智旻和田柾国挥了挥手:“拜拜小国,放学见。”
金泰亨也挥手:“拜拜,回家见。”
田柾国说:“什么呀,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典礼啊。”
“为什么?”金泰亨瞪大眼,“你毕业了吗?”
“因为你会写我们的作业吗?”朴智旻也吃惊。
田柾国说:“因为你们的家长都没来啊,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家长代表。”
典礼开始的时候,金泰亨和朴智旻都伸长脑袋在家长席里找田柾国,但没找到,他实在太小一个了,直到上台领毕业证书,他们才看到了田柾国,他不仅在大人里翘着有点肉肉的二郎腿坐着,还一个人坐了两个位,背后的条子贴着“金泰亨家长”“朴智旻家长”。
家长上台献花的时候,田柾国特意把两张条子就揭下来,贴在自己胸口,而后跟着一堆叔叔阿姨走着,两捧花把他半个人都给淹没了,田柾国边走边从花的旁边探出脑袋看路,等给傻呵呵笑着的两个哥哥送上花,田柾国特意挺了挺胸口,让他们看胸前贴着的条子。
金泰亨冲他举起拳头,假装挥了挥。又想起闵玧其说的以后要被肌肉田柾国追着打,赶紧收回手。
出了礼堂才发现四个爸爸其实全赶来了,郑号锡还拍了好多照片,包括金泰亨要教训弟弟又犯怂的全过程。
朴智旻今天被打扮得特别好看,路过的家长都夸他可爱,金硕珍牵着朴智旻的手,十分大方地说:“谢谢谢谢,因为爸爸长得帅。”
朴智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为什么来了不上台呀。”
金硕珍看向正在向郑号锡炫耀自己胸前“金泰亨家长”“朴智旻家长”条子的田柾国:“给他一个机会嘛,下次他毕业,你们也去给他当爹,好不好?”
金南俊在一旁提醒他:“阿珍,玧其哥脸都黑了。”
回去的路上田柾国想和金硕珍讨论昨晚播出的动画片,就跑到了他和金南俊的车上,郑号锡带着朴智旻和金泰亨坐闵玧其的车。本来在好好炒股的金南俊顿时耳边全是新登场的秃头老鼠到底是不是坏人的争吵。
另一辆车上气氛平和很多,金泰亨给郑号锡看他的毕业证书,郑号锡拿出他的幼儿园证书对比着照片,笑着说:“我们泰亨长大啦。”又把照片给朴智旻看:“泰亨有没有变帅了?”
“本来就帅哦。”朴智旻细声细气的,金泰亨听了很开心,嘴笑成四方形。
金泰亨趴在郑号锡手臂上,说:“我长大了,我可以和他们一起保护你。”
闵玧其在前面问了一句:“他们是谁啊。”
“田柾国和…”金泰亨卡壳了一下,低下头说,“你啊。”
闵玧其笑了:“行吧,我还排田柾国后面。”
朴智旻凑过来说:“我也要。”
金泰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保护你。”
“我是说,”朴智旻拉长声音,“我也要保护号锡叔叔。”
郑号锡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闵玧其默默吐槽:“你们还真是起承转号锡叔叔。”
过了会电话打过来,闵玧其一看金硕珍的名字,就开了外放,结果传来田柾国的声音,他大喊:“智旻哥!你告诉你爸爸!昨晚的秃头老鼠到底是不是坏人!”
朴智旻和金泰亨异口同声喊道:“是!!!”
田柾国说:“看吧!我就说是!你还说不是!”
金硕珍在旁边喊:“你们都没有童真!!!”紧接着是金南俊唠唠叨叨的“不是不是,哥说不是就不是。”
闵玧其挂了电话,从车内镜和郑号锡目光相接,都摇了摇头而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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